当处出生随意,急流水上不流

【靖苏】金殿承安·鹊桥仙

#日常八百集

#祝有情人都是表兄弟

【番外·一(1)】

【番外·一(2)】

三日后陛下传召蔡荃沈追言侯和玄天观的张道长觐见,几个人匆匆而来时,萧景琰正坐在殿中,面色不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殿上还站着一个人,沈追一眼瞧见就跟蔡荃交换了个眼色,这人是太医院的任太医,任职太医院三十余年,德高望重可谓妙手回春。蔡荃接到沈追的暗示也不动声色地往任太医面上扫了一眼,发觉老先生也是一面愁云密布,不由得心里有些沉。

既然陛下好好的,那能让陛下这么担心的只有后宫那两位主子了。

静太后一项身体康健,又深谙医道修身养性之法,那便只剩下据说身体孱弱的皇后。身体孱弱好好保养就算了,可是这会儿连张天师都请了过来,难不成是有什么不测?想到这蔡荃忙打起精神来仔细听着萧景琰和太医两人的对话,帝后成婚方年余,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如你所说,皇后这病非药理能医?”

“回禀陛下,正是如此。老夫为皇后问脉,脉象虽弱,但是…娘娘的脉象贯是如此,也算稳定。可是为何突发急症昏迷不醒,臣实在是不知为何。太后可以为臣作证,太后娘娘一向通晓医术,陛下一问便知。”

“我信得过大人,只是药理无医,该如何是好。”

“陛下既然召见张天师,不如问问天师。虽说陛下向来不信鬼神,只是已无计可施,陛下只当是为了皇后,姑且一听吧。”

一向少言的言侯忽然开口,虽然还是一副冷言冷面的样子,说的话却也在理。蔡荃和沈追虽然也向来不谙神佛,只是听任太医如此一说,倒真的像是走投无路一般,便也随声附和着上谏。

萧景琰听罢两个人的话,便也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言侯身后垂眸敛目的张天师。这人生的一副仙风道骨,端端往那一站就透着道家的仙气。被几道目光打量着也视若无物,只是托着拂尘安静站着,直到萧景琰开口唤他,他才上前一步施礼,缓缓开口

“见过陛下,陛下虽有此问,我却也不敢妄言。我且冒犯,可否询问陛下几个问题?”

“道长请问。”

“陛下抬举。我前些日子观算天象,发现一些异象。本想向言侯爷回禀,再由他转呈陛下,却没想到已然出了岔子。那便敢问陛下,可是曾隐瞒过什么大事,例如子嗣之类?”

还没等张天师问完,萧景琰的眉头就微微皱了一下,面色也更沉了一些,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张天师也不追问,问完之后就又恭敬的低下了头。萧景琰许久不出声倒是让蔡荃有些奇怪,不由得微微抬头去看,刚好便看到萧景琰若有所思的神色。

“……道长何有此问?”

“子亡故,不见母,必要寻之,因而天象有异。但是朝野上下皆知陛下大婚仅逾年,皇后无嫡子,更别提有亡故的皇子。我问过言侯爷,言侯爷说陛下还年少时还纳过一位侧妃,而后仙去。不知这位娘娘可曾……”

张天师及时住了嘴,这话断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皇上的亲生子不上玉牒,要么是不想上,要么是不能上。无论是哪一个,这话一旦说出来,都是在驳皇家的颜面。

这话一出本来就空荡的大殿更寂静了,连一向耿直的蔡荃这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算也不知道该谏言陛下什么罪名过错,蔡荃在心里默默的把梁律令从头到尾的在心里默了一遍,都没想起来说什么,倒是沈追忽然往前迈了一步,开口询问

“不知张天师可知这位亡故的皇子是…”

“殁于千里之外,因此千里寻母,更为悍然。”

这话一出沈追和蔡荃皆是心惊了一下,说起千里之外的,不只有陛下那位不知哪里来的义子永安王殿下吗。陛下为此伤心了数日,原来是因为亲生子的缘故?蔡荃终于忍不住走到了沈追身边也顺势一拜,语气有些急躁的开了口

“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永安王殿下到底是什么身份,有关皇后娘娘的安稳,还请陛下说个清楚。”

“……永安王…永安王确实是朕亲生,确实是高氏子。他出生时天象生异,未等朕报给先皇,便有宫中的內监到靖王府上宣密旨,说天象不吉,此子不祥,玉牒之事暂且搁置。等朕能提起来的时候,先遭誉王谋逆之事,再有赤焰翻案,父皇遭接二连三的打击,我再提此事,恐怕雪上加霜,所以直到登基,已然板上钉钉无力回天了。”

先皇早年与当今陛下不睦,等器重之时也为时已晚,况且当时平反赤焰之案才是重中之重,在场的人都知道萧景琰这个帝位的来之不易,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这话说出来倒也合情合理。

这样说下来,倒还是萧景琰更委屈些,为了保全先皇身后之名,连亲儿子都只能说成义子,这皇帝当得挺憋屈的。

“这便是了,能为龙子,永安王八字本应极佳,本该福寿无双,突然离世,定和后来之事有关。皇后此劫恐怕唯一解法,便是让永安王认祖归宗,寻母得母,永安王才能安去啊。”

“他母亲是高氏,为何会是皇后……”

“皇后乃万民之母,再者说皇后乃嫡母,八字又稍轻些。说到这里,我斗胆多说一句,万望陛下莫怪。”

“道长请讲。”

“永安王生前不得归宗,身后身份不得承认不说,宗祠都不能入,寒心啊。陛下若想今后高枕无忧,还是该安了永安王的灵才是。”

萧景琰没有接话,只是抬手扶住了头,颇有些头疼的样子扶着鬓角。倒是沈追听出了点意思,直到接下来的话萧景琰不好问,便自行开口,问了句如何安灵。萧景琰舒了口气,带了些安慰和感念的意思望了沈追一眼,沈追却只是敛了眉目,仍旧安稳站着,听张天师的后话

“陛下若听我一言,我便有话直说。陛下若愿得长久安稳,便由皇后认永安王为子,以太子之位入皇家宗祠。”

张天师这话说完,萧景琰只是皱了下眉,也没有表态便径直望向了已经把眉头拧成一团的蔡荃,蔡荃低着头在沉思什么,沈追本想提醒他一句,萧景琰却摇了摇头,示意沈追随蔡荃去想。良久蔡荃直起头,微微躬身恭敬回道

“陛下仁孝不愿令先皇颜面无光,可是皇后终究是万民之母,陛下也曾对臣说过,一见倾心不能改陛下心之一二,再说本就是天象一事,苍天变幻人力岂能改之。平民要的不过是安稳太平,陛下曾为国泰民安牺牲了天伦之乐,如今皇后又因此缠绵病榻,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为明君,如今四海清平,百姓安居乐业,再说永安王平定北境曾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认祖归宗,为人臣岂有不为君主分忧之礼。此事应有吏部户部京兆府尹以及各地官员协办,为永安王正名,大白天下,还皇后一个康健安稳。”

蔡荃缓缓言之沉稳干练,比起萧景琰最初见他时,少了许多的激进和固执,多了许多稳健和温和,从能臣磨砺成了一个贤臣。萧景琰不觉得惊讶却又觉得意料之外,停顿了一下心里忽然百感交集。

一种愧疚和心虚的心情从心底升腾起来,烧的他耳后滚烫,萧景琰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

“众卿家先回去吧,朕……朕再想想。”

 

踏入寝殿时梅长苏正在和静太后一起品茶,看见萧景琰面色沉重的回来,梅长苏和静太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换上了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早晨上朝前萧景琰还和梅长苏说蔡荃那里是个不好啃的硬骨头,梅长苏只笑不语。

梅长苏早就知道蔡荃那一关,并不难过。蔡荃这个人老辣却也单纯,为国为君,这种事情一不触犯刑法二不触他原则,而且怎么想都是委屈了永安王和萧景琰的事,除了让先皇背了不算黑锅的黑锅,不须多用手段,蔡荃自会想开。

蔡荃是个能臣,也一定会成为一个贤臣一个良臣,梅长苏看中的人,自然是有万分的把握。

看着萧景琰在桌边坐了下来,静太后和梅长苏又交换了个眼神,静太后便起身,施施然往外走着,萧景琰愣了一下才跟着梅长苏一起送母亲出门,等太后走远梅长苏便遣散了所有的人阖上了殿门。

“怎么,不顺利?”

“不,很顺利,连……”

“连蔡大人都没有反对你是吗?”

萧景琰望着梅长苏的眼睛点了点头,忽然叹了口气

“我曾经跟你说,我不能以诚待他们,我很愧疚。如今他们兑现了诺言,助我翻案,扶我登基,辅助我治国,我却依然……”

梅长苏捧在茶杯笑的坦然,眼睛盯着浮在茶水上的绿叶,许久才轻轻呼了口气,语气仍带着轻笑的意味,却让萧景琰听出几分自嘲来

“景琰,如今还有回头的机会,你可以……”

“回头?这不是错为何回头。我只是觉得我在这件事上不应该瞒着蔡荃,你告诉过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他。”

萧景琰听懂了梅长苏的言下之意,倏忽皱起了眉头。他和梅长苏吵架吵得多了,自然知道不能和他在一个事情上争执太多,否则一定会被绕进去。只是这人到现在为止一年多已然过去了,竟然还在想着这件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萧景琰一把握住了梅长苏的手腕轻而易举的拿下他的茶杯,梅长苏并不意外地看到了萧景琰因为愤懑微微眯起来地眼睛,讪讪地笑了笑

“…我就这么一说,别当真。我……我想办法让蔡大人谅解我的存在总行了吧,你……萧景琰你再这么瞪我……”

“你待如何?”

“我……景琰表哥……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吧?”

萧景琰一口气堵回了肺里,看着梅长苏咧着嘴笑的有点讪讪有点讨好的样子,忽然就觉得满心哭笑不得。只好伸手在梅长苏鼻子上勾了一下。

“林殊表弟,别以为这招每次都好用,迟早有我料理你的时候。庭生回来了吗?”

“那就到时候再说,得过且过。庭生在北苑的别殿休息,晚些时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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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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