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处出生随意,急流水上不流

【祁殊/微靖苏】何所寄

小伙伴双视角祁殊文
求评求评

林殊篇:何所依

https://kamen0214.lofter.com/post/1d7a5ed5_8e3df2a

lo主:和歌原

时值五月暮春初夏时节,在一片飞絮垂柳日光潋滟里,宫中的谕旨下到了天牢。祁王看着从三尺铁窗中投过来的和煦阳光,把宣诏官尖锐的声音不小心抛到了脑后。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笑起来,有点像是窗外五月的阳光,耀眼而温软,像是偌大的金陵城里,为数不多的温情。

只可惜,光灭了。

那个人死在了离他千里之外的某个荒野里,无坟无陵,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一块残存的尸骨,慢慢的粉湮在光阴里。祁王忍不住伸出手,在半空中缓缓勾画着那个他教会那个人的,他叫了十九年的名字

“小殊,这个字是林,双木为林,这个字是殊…”

而林殊年幼时软糯的笑脸,此时成了日光里的浮光掠影,倏忽不见。萧景桓带着心虚的歉意的声音唤回了祁王的神思,他习惯性的轻笑了下,注视着宣诏官,缓缓开口

“你能再给我念念陛下的诏书吗,我没听清楚。”

宣诏官默许的又举起了诏书,连念了三遍,祁王认真地听着诏书里扎耳的字眼。谋逆、结党,作乱、逆子,祁王默然的听着,接过内监手中轻晃出涟漪的酒杯,慢慢扬起了一个枯槁的笑容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萧景桓不忍地撇过头,他是第二次跨进这处地方,赤焰军尽数剿灭的消息传进金陵时,他就曾带着父皇的圣旨,把这位山巅之上的皇长兄打入了万丈深渊。他犹然记得那时候兄长的神情,凄然的,绝望的,泯灭了光芒的一张死灰般的脸。祁王瞥了一眼萧景桓的模样,只是举着酒杯向他示意了一下,看着萧景桓连直视他都不敢的样子,怔怔然想起了数年前的晚上,那声惊响在他耳边的低沉温润的“景禹哥哥”和那之后犹疑地停留在他唇上的温热的唇。

不知道那时候他的神色,是不是像今日的景桓一样慌张无措,摇摆不定,带着一丝丝唯恐被人发现的僵硬还有那么点隐在暗处晦暗不明的庆幸。祁王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牢窗外丝丝缕缕的阳光,又忍不住庆幸起来,庆幸那时发觉了两人之外的另一个骤然抽紧的呼吸声忍住了醒来冲动,庆幸那一个人远离在外不用也魂散金陵城中。祁王忍不住羡慕景琰,可以不动声色的抽回不该有的情愫,还能在波涛汹涌中留下性命,每年清明寒食,往梅岭北境,遥祭私情。而他,明明知道禁忌的懵懂,却还是忍不住沉溺在了那一片温热耀眼的光中。

祁王渴望着朝堂的激浊扬清,渴望着齐国治家的稳定安平,期盼着大梁盛世河清海晏,期盼着王朝如同朝阳日月一般永远不会淹没在史书执笔中。这些期盼渴望,和他沉溺的那分光芒一般,熄灭在了污浊里,葬送在了冤屈中。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不知那个人可在奈何桥上稍稍驻足,等他一程?

察觉到萧景桓忍不住的凝视,祁王高高的仰起头,轻喃了一句转告他,他不知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不知我,不知我如何期望人和政通,天下太平。

他亦不知我,不知我如何徒留宛转长恨,相思难鸣。

一杯鸠酒入喉,祁王缓缓阖上眼,他朦胧间看到了许多年前的三月春猎,白马赤弓,自己怀里揽着那个小小的还粉嫩如珠玉一般的小殊,忍不住在他耳边温声细语地笑着念叨春猎时的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那时候怀中的小团子噘着嘴皱着眉说是的模样,却是再也看不见了。

祁王感觉的神思在一片茫茫的白色中褪去了明媚的颜色,只觉得恍惚间好像是回到了林殊出征北境前的那个夜晚,又好像是林殊每一个出征前的夜晚,明知打开窗子就是一片闪烁如芒的漫天辰星,却只能驻足在窗前听着那个熟悉的刻意压低了的低沉温润的声音,像是打在檐上的飘絮,轻抚着挑动最后的清明

“景禹…景禹哥哥…我这就走了,等我回来我再来看你。”

只是这一次,他终于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镂空雕花重有万钧木窗,把眼底满天的星辰拢在了自己的眼中,于是萧景禹笑着,收下了这一片耀眼而温软的辰光

“去吧,等下次再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着。”

只是他再无那分力气许诺,也再无人回应。

评论(4)
热度(110)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与君歌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