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现代AU】万语千言·二十一
（二十一）
萧景琰刚刚到荷兰的第一个星期，忙着安顿忙着去见恩师，一直到周末才稍稍歇息下来，坐在自家花园小洋房里，乖顺的垂着头等着接受审判。
毕竟上个星期刚刚和林殊相认，这个星期就已经远去万余里，看上去是不像他的作风。
可是静姨什么都没问，只是拉着萧景琰尝试她新学的各种果派，等到吃饱喝足一同坐在花园里，喝着果茶。
母子两个人随意地聊着，从阿姆斯特丹的风土人情聊到了想找人带点中国的调料。
萧景琰捧着杯子喝的没滋没味的，忽然叹了口气进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看起来沉甸甸的档案袋。静姨放下了杯子，随手把茶盘端到了一边，给萧景琰留出足够的空间皆是他手里的东西。
“妈，我不能留在国内。”
萧景琰想了又想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就按照自己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他哗啦一声把档案袋里的各种文件档案都倒在了桌子上，摊成了一片，挑挑拣拣的先递给了老妈一份病例，稍微停顿了一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有些紧张，也有些心慌，毕竟这些事他兜兜转转找寻了十多年的真相，其中的复杂，一度让他难以接受。
“妈，这是小殊当年的病例，真的那一份。是蔺晨他父亲留下来的，虽然蔺晨跟我解释了好久我才听懂，但是您是学医的，不需要我多说。当年那件事发生原本就蹊跷，姑姑和姑父都是仔细的人，煤气爆炸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但是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发生这种事……”
萧景琰苦笑了一声，把眼镜摘下来捏了捏鼻梁，努力挤出了个笑容继续讲下去。
“当年报道说小殊家全家罹难，其实小殊是活了下来的，蔺伯伯与林伯伯当年有交情，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那时小殊算是还有一口气在。但是有人想要他的命，确切的说，有人想要林家全家的命。”
萧景琰就听到自家老妈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件事他们母子二人向来不敢提起也不愿意提起，只是他为了自己把母亲也带离了故乡，必然要给母亲一个交代。
萧景琰的手拂过手底下林殊病重时的照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出国这件事我早有准备，也不算是突然。您能看得出来，我走得不仓促，荷兰这边的事早就打点的差不多了。选在这个时间段，是因为那一天去见小殊，他跟我说了一些我听着就难受的话。我回到家就在想，我帮不了他什么，所以我就不拖他后腿了。妈，小殊的身体，恐怕……所以他想做的事我得让他赶紧做完，我再在他身边待着，恐怕我真就成个累赘了。”
“您是明白人，姑姑和姑父的事，我爸，我那两个哥哥，还有我爸公司里的某些人，脱不了干系。小殊这次回来，也不过是想把这件事好好地和这些人算算总账，但是有我在，他总是下不了手。我看得出来，就和小时候一样，他太顾及我的想法，所以做什么都下不去手。我在小殊身边这几个月，有些事也悄悄看了清楚。小殊在清理萧梁的账目和生意往来，一个夏江一个谢玉，这两个人，恐怕和当年林家的意外，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萧景琰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翻找了一下这堆乱七八糟的纸张，把一份鉴定报告放在了老妈面前。静姨没有翻开，只是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
萧景琰知道母亲是需要缓一缓，便也没有再说话，直到静姨开口让他继续，他才翻开了报告。
“我在这边学校里做研究，想起来小殊有段时间对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但是实在是难以开口。我原本以为是和后来告白的事有关，但是等回国我进了公司之后，偶然发现，那段时间的账目和项目上有些奇怪的地方。但是我不管这些事，有怀疑也是憋着。但是后来我遇上了当年报道林家意外的记者，他把当年事后的现场照片送给了我。那个照片，让我确认了林家的事是有人故意为之。因为那个现场，炸的特别均匀，就似乎每一个房间都有煤气管道线一样。妈你还记得吗，那年姑姑家里装修改了地暖，我打听过了是夏江公司做的总设计。”
说着说着，萧景琰喉头一哽呛到了，他连忙喝了几口水，再抬头发现靠在椅背上的母亲早就哭得全身都在发抖。
其实静姨的声音还算是很平静，只是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萧景琰想大概母亲理解了他的作为。
林殊是个温柔的人，他用他细心地那一面体谅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萧景琰想，他想要个结果，就给他个结果吧。
既然林殊非要说他是因为愧疚才会觉得萧景琰爱上了林殊，那他就等林殊把该讨得都讨回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真相大白，他再去告诉林殊。
你看，你不欠我的，我不欠你的，我们谈个恋爱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