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现代AU】万语千言·十
（十）
这场会议结束在下午四点，在萧梁集团消耗掉了近六十万的翻译工资之后，成功以比预计价格低出百分之二十的价格签下了合同。
唱红白脸的萧景宣和萧景桓，再加上老狐狸萧老总，威逼利诱齐下，加方不得已在时间等条款上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加方代表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每个人都头顶着大片的帝都雾霾。
反观萧梁这边一片欢天喜地过大年的景象，不说乐的能看见后槽牙的萧景宣，也不说喜得鱼尾纹夹死苍蝇的萧景桓，光是萧老总那一脸的菊花纹，就能看得出来这笔生意谈的有多成功。
萧景琰也开心，甚至可以说是窃喜，不过不是因为这笔“多亏”了他的生意，而是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短信。
悄悄跟列战英嘱咐了自己偷溜的事，萧景琰便卷起桌子上的合同细则悄没声的消失在了后门。
约定的地方倒是不算远，萧景琰徒步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一家老字号的泰式餐馆，萧景琰带着自家老妈来过，然后萧妈妈就再也不肯跟萧景琰出门吃饭了。
萧妈妈那时候称赞这家餐馆是“装潢是厨师设计的，饭是服务员炒的，服务员是保安教的，前台是歌舞厅培训的，收费是比着三亚来的”，想到这萧景琰还笑了下，带着原来不是他一个冤大头会送上当的想法，跟在服务员身后走到了苏哲在的桌前。
苏哲像是没有发觉他到来，眼睛仍然停留在菜单上，无意识的揉卷着菜单边缘的塑料膜。
萧景琰饶有兴趣的看着，直到苏哲手指一弹松掉了可怜的菜单，似乎是决定了菜色，萧景琰才轻轻咳了一声昭示了自己的存在。
苏哲抬头看了他一眼，镜片后的眼闪过霎时的讶异，萧景琰装没看见，径直坐了下来，接过了苏哲蹂躏的菜单选了同样的东西，服务员知趣的退了下去，剩下两个人相顾无言，大眼瞪大眼。
“萧主管赏光真是给我面子，我还以为请不动您。”
还是苏哲率先打破了沉默，萧景琰也就顺坡下驴，陪着苏哲千回百转的客套着。
两个人从今天的生意讲到过几天的结款，再从发工资的问题转到为何选择这家“厨师做装潢”的泰式餐厅上，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躲避着中午的那段小插曲。
萧景琰之所以不谈，是因为看出苏哲不愿意谈，每次萧景琰只要一拿出手里的合同细则，苏哲都会下意识地狠狠地捏一下手指，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不过萧景琰是个极有耐心的人，想当初为了研究人的表情与思想的关系，他可在荷兰街头上蹲了三个半星期的点。最开始没事就在他身边画画边霹雳电眼的外国姑娘，最后把他的肖像图当成买一赠一的那个赠，可想他到底蹲的有多坚定不移。
萧景琰微笑着跟苏哲东拉西扯，直到苏哲僵硬着微笑去摸杯子顺便催服务员上餐时，才仍然淡定的笑着开口
“苏先生，据说这份合同细则是您亲自翻译的是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萧景琰摸了摸鼻子忽略了苏哲更加僵硬的面部表情，轻松愉悦的翻开了手里的本子，手指顺着光滑的纸张划来划去，硬生生带了几分调侃的意思
“首先，您的标点符号使用不规范。逗号过多，句号太随意，语段结尾竟然漏写。其次，您的“的、地、得”使用极其随性而为，这倒是不太像您表现出来的那么拘谨，相信先生生活中还是个很随意的人吧。”
话音落下时萧景琰也敛了笑沉默了下来，手指像是无意识的拂过合同上的字句。他没有去看对面的苏哲，却已经知道那个人一定在无意识的揉搓着手指来掩饰紧张的情绪。
“这个…并不影响…”
“是吗，小殊？”
苏哲的话戛然在萧景琰这句比喃喃自语还要低沉的话间，萧景琰抬头时苏哲已经低下了头，拿着餐布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手里的眼镜。萧景琰也不做声，他知道苏哲听见了，现在只需要等答案而已。
就在两相无语时，服务员端上了食物。萧景琰安静的拿起了勺子，却在苏哲下一句话入耳时僵在了那里。
“林殊早就死了，你知道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