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处出生随意,急流水上不流

【靖苏】生辰

生辰

 

#不说头七#

#夜深忽梦少年事#

#我也是会发糖的人#

 

每年的生辰,林殊都过得比行军打仗还要累。

晨起先要去宫里领皇帝舅舅的赏赐,然后得去皇后娘娘那里叩见,接着要陪着自家母亲去宸妃娘娘那里坐上两个多时辰,吃过午饭之后就要去太奶奶那里乖乖坐着陪她说一下午的话,晚上还要乖乖坐在太奶奶宫里挺过最后的宴席。
 这么多年下来,林殊已经完美的习惯了从头大到麻木的状态,甚至可以在听着太奶奶絮絮叨叨在他耳边念叨的同时神游天外,口中却也能在太奶奶问话的时候对答如流,这让萧景琰由衷的佩服他。

而每年的这一天,林殊肯定是要拉着萧景琰一起的,用他的话说就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大家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于是反正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被逼无奈,自从林殊懂事之后的每个生辰,萧景琰都必然会在他身边如影随形。

林殊的十六岁生辰有些异于往常,太皇太后抱恙卧病在床,宫里为祈福斋戒三日,长公主林夫人自然是进宫探望。林殊随母亲一同进宫去问候,却被太皇太后赶了出来,说是不吉利。林殊既心疼又无奈,只得出了宫。
 这么些年大操大办的生辰过下来,猛地撒了他的缰绳,林殊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起来。不过这份茫然也就维持了不足片刻,林殊就牵了坐骑直奔靖王府去了。

萧景琰当然料到他会来自己这,早早就准备好了静嫔娘娘派人送来的各色糕点,一盘盘的摆在桌上竟然摆了满桌。林殊一进门就看见了这幅“壮观”的景象,倒抽一口凉气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这都是静姨给…我的?”

“这都是母亲给你的。”

得到肯定回答后林殊痛苦的猛地一拍额头,随便坐在桌前看着那些点心干瞪眼。萧景琰斜睨了他一眼,坐在林殊身边拿手肘猛地撞了林殊的肋下,听着林殊意料之中的痛号声挑了挑眉,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母亲的手艺那么好你在不满什么”了

“我不是说静姨的手艺不好,只是这一桌子我要是吃下去,这三天的饭也甭吃了。”

萧景琰听完就没绷住脸哈哈大笑,边笑边随手捏了块长寿糕塞到了林殊嘴里。看着林殊脸皱的像苦瓜一样萧景琰就更想乐了,笑的抱着肚子哎唷哎唷的叫肚子疼,气的林殊踢了他两脚说他活该。好不容易停下来不笑了,萧景琰揉着肚子坐好,看着林殊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

“我母亲让你吃完,又没让你一天吃完,你大不了今天吃不完就先留在我这明天继续吃呗。”

恍然大悟的林殊终于露出了个笑脸,人高兴了就有食欲,配着祁王殿下送过来的武夷岩茶,和萧景琰边吃边聊竟然也吃掉了大半的点心。吃饱喝足的两个人就开始不安分起来,萧景琰虽然看着沉稳,可是十七八岁到底还是玩的心,再加上林殊在旁边煽风点火,最终还是没扛得住,和林殊一起偷偷溜出了府,直奔郊外。

夜沉如水,朗月星稀,难得的好夜色倒是让他们两个赶上了。

林殊依旧习惯性的枕在萧景琰大腿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出神还是在看月亮。萧景琰随意扫了一眼,发现林殊又在揉搓他细白的手指头,笑着在林殊脑门上戳了下

“想什么呢?”

“啊?嗯…景琰,太奶奶前段时间提起来让我定亲的事了。”

萧景琰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低头盯住了林殊的眼睛,只不过林殊垂着眼睑,分辨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情绪。萧景琰呆呆的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纠结着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开口

“定谁家的亲啊…”

“没明说,不过那意思好像是要拉霓凰妹妹下水了。太奶奶也不知道问问愿不愿意。”

林殊这句话算是嘟囔着说出来的,半委屈半不满的语气到是让萧景琰分辨不出来林殊说的这个愿不愿意到底是说霓凰还是说他自己了。萧景琰也有些气闷,随便往后一躺,盯着天上那轮说圆不圆说弯不弯的月亮使劲。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只剩下些细碎的风声时不时的出点响声。

过了好一会,萧景琰忽然觉得腿上一轻,没等坐起身来看看怎么回事,林殊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眼前,吓得他猛地退了眼前的人一把,还没等返过神来就听见林殊吃痛的闷哼声。

萧景琰赶忙爬过去看,林殊侧躺在他不远处抱着脑袋似乎很痛的样子,吓得萧景琰赶忙把人搂到腿上枕着去扒人捂在后脑勺上的手,索性没什么大碍萧景琰才长舒了口气,咬牙切齿的瞪了林殊一眼

“你吓死我算了,干什么啊你。”

林殊背脸朝着萧景琰的腹部,脸色看不清楚,语气也有些异样。

“等十七岁一过,太奶奶就管不了我了。”

萧景琰没听懂,又呆呆的啊了一声。林殊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白了萧景琰一眼自己坐起来揉了揉脑袋,撇着嘴咕哝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得萧景琰满头雾水。没等萧景琰追究,祁王府和林家大批人马和火把就漫山遍野的亮了起来,满山都是“少帅”“靖王爷”的呼喊声。萧景琰赶忙拉了林殊去和来人汇合,不小心就把本来要问的事抛在了脑后。

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梅长苏的死讯都传回了金陵,和那颗送出去的鸽子蛋摆在一起,明晃晃的刺痛他的眼。一点也不像是林殊十六岁那年的月亮,温柔而虚幻。他努力地回想着那天晚上林殊的表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月色如水的夜晚,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记忆被时间斑驳了太多,剩下一点点模糊的痕迹,在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翻江倒海的抽疼着。

似乎好像是那个被火把晃点的有些灯火阑珊的夜晚,他拉着那个人温热的手指在月色下走着,这一走,就走过了十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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